红酒入喉,有寡淡的涩意,他的喉结跟着小幅滑动,裴燕生眯了眯眸。
身后敞开的门动了动,裴燕生听见细沙被风连绵不绝吹起的零碎声,他回身,目光看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的那处沙盘。
四角红木半高的小方桌是经过刻意设计的模样,内里比外沿要低一些,盛满了细沙。裴燕生走过去,他将酒杯放在桌角,伸手握起一片沙,稍稍张开手缝,沙从指间簌簌落下,在空气中形成一道疾速的直线型沙流,最后重新归入方才陷落的那个坑里。
这个沙盘里曾经摆放过无数的沙具模型,呈现过无数形态的画面,有人偶、动物、植物、房屋等,现在它们都被整齐收纳在方桌旁侧的红木架上,每一排都根据沙具模型的特点摆放,从东方文明到西方文明,达数百种之多。
裴燕生的目光停在第三排,半晌,他抬手,取下了小鹿模型。
高高的鹿角摸入指尖仿佛能感受到一阵温柔的战栗,栩栩如生的小鹿不过他一只手的大小,神态却灵动逼真,尤其是那双圆瞪的黑色大眼睛,让他无端就想到她。